2008-10-11
George Steiner 说的很对,每一种语言都是一个隐藏秘密的装置,从其他的语言出发,是看不到这样的秘密的。
武汉话
一个长久以来的误解,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突然被他意识到了。坐在动物园对面的长椅上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而已,电车终点站背后小街的那个十字路口,也只有他一个人在穿越。
正在看他自己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而自己长久以来想要努力融入他们,想要成为他们中间一份子的行为,也被证明是梦幻泡影。
就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小学六年级,他刚刚从这个城市别的地方转来市中心的小学。没有人愿意跟他说话,因为他不会说武汉话。他一直以来都在武汉这个地方,但是他没有萌生出任何学习本地方言的欲望,过去的小学里也一直在提倡使用普通话,武汉话那种玩意儿学不学无所谓。
但当他转学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事情跟他想得很不一样。所有人都只说武汉话。语文老师讲武汉话,英语老师只会讲武汉话和武汉话味道的英语,甚至于星期一早上升国旗的时候,校长或者教务主任会用武汉话演讲,他甚至以为国歌也是用武汉话唱的,所以当他试图用普通话跟上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舌头打结,跟不上了。
他过来以后的第一个暗恋对象是他的第四个同座。那是一个眼睛不大,五官精致,皮肤鹅黄色的女生,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喜欢过这样的女生。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所以才喜欢她,还是因为她也不讲武汉话。
他们甚至发现了很多只有他们可以交流的话题,比如只有他们在看中央台的动画片,而其他的孩子似乎不看武汉台以外的电视台。
“早上好!”一个一如既往的夏日清晨,当他来到学校跟同座打招呼的时候,却发现坐在那里的是另外一个女生了。
“哦,你知道吗?青青昨天晚上突然转学了,听说还是去日本咧,她父母都在那边。我以前是一个人在坐的撒,所以现在调过来跟你一起坐了。莫妨碍我的学习啊!”这个看似文弱、皮肤透明得可以看见血管的女生,用惯常的彪悍武汉女人口吻跟他说着话。他觉得后脑勺有个什么地方“嘎嘣”响了一下,然后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他的印象里,那天的早晨显得特别的凉爽,穿堂风忽强忽弱的从木头地板的教室里吹过,不远处的玻璃大厦正将耀眼的日光反射进来,照得人睁不开眼,但是不热。蝉鸣像突然加进来的背景鼓点一样,让这样凝滞的画面流动了起来。诚然,在教室外的走廊边就是一大群苍翠的法桐,不仅提供了荫凉也提供了给蝉们新鲜甜美的树汁。
那是他第一次突然清晰的认识到了自己其实是一个人的时候,只是他自己,他只活在他自己的身体和心里。别人会在乎他吗?不会,那个去了日本的原来的同座不会,自己的同班同学们更不会,因为他们说得完全不是一种语言。
watson
个表
how
个表,把名字又改回来了?
路人甲
不是武汉话
是离骚
Gabriel
回忆了半天这文章中的“她”是谁……死活没想起来,倒想起来我自己的初恋了……
博主 对 Gabriel 的回复: 2008-10-13 12:30:29
我也记得,哈哈
你当然想不起来,因为根本就没这回事儿
Pt
到了HK让我开始讨厌普通话 虽然能我的母语是这种人工语言
博主 对 Pt 的回复: 2008-10-13 12:29:13
我的母语是武汉化的这种人工语言,更糟。。。
rutaceae
你写你自己啊?
博主 对 rutaceae 的回复: 2008-10-13 12:29:28
不可以啊?
辛格
一直都是在说着普通话,很多时候不会讲方言,想说也总是学的不像,像是被剥夺了很多地方小集体的准入证一样。只觉得普通话有时像是一面透明的全然没生命的墙,将自己隔离在外。只听得见内心的声音。
对那些阳光灿烂下的日子的描写,反倒让我想起里面隐藏的落寞。
博主 对 辛格 的回复: 2008-10-13 07:25:20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在讲方言了。。。因为普通话只有新闻联播里面的人会说
irisjia
可以理解。我们都有普通话情节。
绝望的辛格
恩,考了普通话之后,那感觉…不爽。
考完了才知道那全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