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唐诗云

2016年7月,长江文艺出版社推出了周昊的小说集《清醒梦》。这部反映80后年轻人心路历程的作品集由七部中篇小说组成,得到80后女作家蒋方舟和笛安等人的推荐。近日,本报记者通过电子邮件采访了青年作家周昊,听他讲述了关于创作《清醒梦》的初衷与过程。

父亲是出版人,母亲在中学工作,周昊很早就表现出了对阅读的热爱,他先后在武汉大学中文系、华中科技大学日语系完成了自己的“双学位”,周昊坦言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对自己的创作有着很大的影响,因而后又赴美、日攻读东亚研究,再转读美国法律。对于媒体称《清醒梦》是一本励志小说集,周昊解释说,“别人所说的励志,可能是指我在小说中刻画的这个主人公,从读重点大学到国外留学,是属于‘好孩子’的范畴。如果读者认为应当向小说中的主人公学习,那就算是励志吧。”

◎对话周昊

长江商报:为什么选择《清醒梦》作为书名?这里面有怎样的寓意?

周昊:“清醒梦”是荷兰医生Frederick Van Eeden 1913年提出来的。它是指做梦者可以在梦中拥有清醒时的思考和记忆能力,部分的人甚至可以使自己梦境中的感觉真实得跟现实世界中并无二致,但却知道自己是身处梦境中。

“清醒梦”是写一个人希望通过梦境,回到温馨、浪漫甚至有些残酷的高中时代。这种类似于心理分析的小说,不同于现实主义的小说,也不同于先锋派中的意识流小说,它是立足于心理科学分析的基础上,去还原生活,塑造人物,表达一种存在感。我以为这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探索。当然,有人看了我的作品,认为从我的作品中体现出,青春就像一场长长的春梦,但不是白日梦,是一场“清醒梦”。作为年轻人,“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与调控,到达理想的彼岸”。我当初并没有这样清晰的思考,但从我本人的经历来看,暗合了这种关于“清醒梦”的解读。

长江商报:《清醒梦》里七个小说按照时间顺序从初入大学一直写到海外留学,这是你特意的安排吗,这些小说的场景和你的求学生涯有关联吗?

周昊:这个其实是巧合,其中的各篇小说是在不同时期写成的。当然,我的经历,也就像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在国内读大学,出国留学,在美国一个州立大学读书,后来又到纽约大都市中读书,写着写着,无意中把自己的生活轨迹写进去了。小说准备出版时,出版社的编辑按时间顺序重新排列,主人公的求学生涯就与我的求学经历刚好吻合了。

长江商报:《来不及说再见》、《一个冬天的童话》、《哈德逊河左岸》这三个小说都是有关于留学的题材,作为85后这一代人,你想在小说中表述自己对海外留学的哪些看法?

周昊:留学是可以开阔一个人的视野,了解不同的文化,对人的一生而言,是十分宝贵的经历,如果有条件还是要去的。不同的环境,能让你思考很多问题,再者,对于建立人脉关系而言,这里接触到的圈子与国内不一样,对日后的事业发展也会有很多帮助。当然,这需要参考自己的志向选择和经济能力;如果想通过留学改变自己的职业方向,刚好也是个机会。留学并不是移民,如果不想留下来也可以从一开始就考虑回来的安排;其实从个人经验来讲,回来的朋友可能在事业上会得到更好的发展,留在国外的朋友可能生活上更享受一点。另外留学其实是很辛苦的事情,生理、心理,以及文化上的差异,还有学业上的压力。不要以为国外纯粹是素质教育,对分数不看重。其实,国外学校尽管重视你的综合素质,但分数的高低几乎决定着你的一切。所以,去之前可能需要降低自己的期望值。

长江商报:有媒体把你的小说贴上了青春文学的标签,你的青春和同时代人渴望叛逆是不一样的吗?

周昊:叛逆确实是有关青春的文学作品中的重要主题之一,但并非唯一的主题。青春期的叛逆,与其说是特别现象,不如说是普遍现象,甚至有从日语中舶来的“中二病”的说法。我觉得叛逆可能更多的是一种影响的焦虑,如果能正视所受的影响和焦虑的原因,可能能从一定程度上消解渴望叛逆的心理。我也经历过这个时期,但在我动笔写作时,已经读了大学,基本上脱离了这个以叛逆为主的时期,所以我并没有产生想要以叛逆作为主题进行写作。“青春”是一个非常广的话题范围,我选取了个人比较感兴趣的角度来写。

长江商报:《清醒梦》这篇小说有着先锋的探索在里面,你是怎样看待自己小说在文本上的探索的?

周昊:玄幻、穿越这种类型小说,在网络文学中,是比较常见的一种表现方式,把故事移到了今天这个背景下,有古为今用的感觉。人们在工作之余,欣赏这些带有幻想色彩的故事,有某种移情之作用,所以存在都是合理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在所谓的先锋文学和类型文学之间划一条非常清晰的界线;既然要进行探索,就没必要从一开始给自己设限太多。

我的《清醒梦》里的主人公通过仪器操纵梦境,希望回到高中时代,寻找青葱的岁月,是建立在心理学的基础上的。如果说我的《清醒梦》这篇比较长的中篇小说是探索的话,我愿意一直不断地探索,寻找小说的最佳表达方式。

周昊。受访者供图